双眸的睫羽一眨一眨地扑闪,邱鱼紧盯着严行宴发来的问话,刹那间仿佛悸动要跑出心堂。

    他只是简单问她在哪而已。可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词组和问号拼成的信息,确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她发来的。

    邱鱼无法确定此刻的开心,到底是严行宴主动找了她;还是问了她一句,宛如会有可能性发生的问题;亦或者——她终于可以逃脱了,眼前的尴尬聚会。

    她怔愣了小会儿,便双手抓着手机,埋着脑袋,和一旁的几个划分成两个世界。认认真真给严行宴回。这次她一定要把握机会,使两人的聊天持续下去。

    手指在些许兴奋中,摁动着按键。而这时对面有声音传来,是鹿梓心在问她。

    “鱼鱼,你怎么不吃了?”,鹿梓心见她独自抱着手机,觉得气氛差不多了,便打探,“对了鱼鱼,你毕业也有两年了,有交男朋友吗?”

    低着头的邱鱼,正给严行宴打着字,突然听见鹿梓心问她,关于男朋友的事情。惊诧一瞬抬起头,有些懵地轻声答道:“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她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,于是很快便像只是礼貌应答而已,又投入到手指下要打的内容。

    信息发送过去了。

    而很快鹿梓心又似,半玩笑半试探地和她聊:“呀,那你从大学到现在,都一直没男朋友?你怎么不谈恋爱呢?”

    一旁的三个男士,听到这个信息,都各有心思地,把目光注视到邱鱼的脸上。

    她还在看着手机,等待严行宴回话。但鹿梓心的话语又摆在眼前,弄得她不得不再次,去应付她的问话。

    而当她抬起头时,却一瞬紧张地发现,桌对面的三个长相不同的男人,全都盯着她看,就好像是她这个,一直在桌上默默无言的人,一下成了兴趣内容的焦点。

    她手心顷刻出了汗,握着等严行宴回话的手机,便双手藏到奶白色的餐桌布下,偷偷地抓着手机,来回在手背上擦了擦微湿的汗液。

    随后眼神尽量不显畏怯地,轻缓答道:“我……呃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这个问题她真的不知道。

    她不是不晓得世间有爱情这回事。只是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想过。从前大学时,那些追求她的男生,似乎也并不想,耐心地真正来了解她。

    所以,她一直都停留在,同别人交流的初步认识阶段,再没有后续的发展。如此交友情况,必然不会给她带来爱情的机会。

    她唯一能体验过的,也仅仅是从夏吱吱的,一些伤心情绪和与对象的热闹相处,大抵知道情感是什么过程和氛围。

    然而细节,她想,应该没有任何此类的内容,在她空白的情感经历里出现过。

    以后会不会有?

    从前她没想过,但此刻,她等着严行宴的回复,潜意识里感到“应该不太可能”的理性。但……对于未知的东西,她又只能用“不知道”来回答。

    毕竟,她也无法确定,理性和感性这两种东西,会在什么时候悄然发生,谁战胜谁地,来控制她的人生,她的情感。

    震动的手机,麻了一下她的手心。

    在耳中又传来鹿梓心的声音时,她的眼睛同时盯在手机上,看到了新的回复。

    来自阿宴:

    “我过去,方便?”

    阿宴,真的要过来找她!

    “鱼鱼你这么好,应该要找个条件不错的。最起码要像鹿源这样学校好,前途、钱途不错的才行。”鹿梓心处心积虑地说,随后又看向鹿源,佯装成随嘴一提,“还别说,鹿源你跟鱼鱼挺像的。大学光顾着学业,也不谈个女朋友。”

    一说完,又好像整个人发现了个大巧合,开窍了般,眉眼激动地带笑撮合:“呀!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?!鱼鱼,你和鹿源,可以试着接触看看嘛!虽然我弟比你小两岁,但是我爸妈这方面很开明,不会介意的。要不你们加个好友?”

    身边的鹿源未插话,没有拒绝的意思,只是拿着手机,好像在等着邱鱼什么。

    而毛海澜则很清楚鹿梓心的用意,也没说啥。至于侯峰则是笑看着,虽然他也觉得邱鱼长得很美艳,但毕竟他是已婚人士,也不好在这种场合,主动问她好友号。

    唯有唐安钧这时像是等了一晚上,终于在鹿梓心的明显撮合下,为自己争取机会地开了口:“邱鱼,我们可以加个好友吗?”

    鹿梓心一听,冷瞥了他一眼。唐安钧未理。随后两人都在等邱鱼。

    餐桌上几对刺辣或等待的眼神,都在盯着,使她产生压力。可她没把这些问题当作重点,而是向他们脱口而出问:“那个……我有个朋友要来,你们方便吗?”

    静置片刻等待她回答的餐桌,一下被她的问话,打破了冷场,可又直接形成了新的尴尬氛围。因为她没有回答他们的邀请。

    毛海澜见大家一时卡在怪异的气氛中,于是连忙接下邱鱼的话,大方道:“当然可以。鱼鱼的朋友,我们也可以认识一下。”

    邱鱼征得许可后,便急切告知了严行宴。

    但不知为何,原本她感到和严行宴之间,应该不会有的某种氛围,却在他问完“在哪?”后,变得让她产生某种新的心情——有丝紧张待会儿,他要来,她会见到他。

    这小有紧张的心情被她摁下后,才顷刻又反应过来,她应该要回答鹿梓心和唐安钧的话才对。即便她知道,他们是想和她有所联系。

    出于礼貌或避免更尴尬,她应道:“不好意思,梓心、安钧。我刚才注意力都在朋友的信息上。我现在加你们。”刚说完又改口,“不、不对……是加鹿源和安钧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东垣集团办公室内的严行宴,收到她的信息后,便快速给最后审核完的协议签字。然后把一旁桌面上,邱鱼先前留的字条,折了起来,放到柜中的一个盒子里。起身在陆邵的陪同下,进电梯去往地下车库。

    十几分钟前——

    助理把上周想要约他见面的名单信息,送到他的办公室。然而在离开前,却向他报告了工作上的疏忽。

    因为有一张十天前的预约条,在整理时被遗落在夹子里。当她取出一看时,却发现预约人信息内容,写的是和邱河区项目有关,于是便赶忙给工作中的他送来。

    他拿到邱鱼留的字条,一算时间,竟发现她出现在东垣集团门口的那天,和字条上的日期是同一天。

    这意味着,她是来找他这个东垣总裁的。

    而至于严赫铭,两人为什么会加上好友,他目前还没有线索,只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,显而易见是冲他来的。

    他目视邱鱼给他留的拥挤字条,觉得她的笔迹挺干净秀娟。但那内容吧……着实想让他烧了!

    只见那小小的字条上,密密麻麻写着——

    东垣集团总裁:

    你好!我是你们邱河区森林酒店项目的第67号拆迁户。我本想今日见你一面,和你谈谈我的事情。可没有预约我见不到你,所以只能在这里给你留言。

    很抱歉,你的6000多万,是不会让我放弃我的房子和森林地的。所以请你别白费精力在我的身上,也请你把我家里的水和电恢复。我不允许因为你们东垣的行为,破坏我租客的生活。

    还有还有,你们欺负小动物,是不对的!!

    请不要做破坏大自然的坏人。

    如果你有时间了,请随时联系我,选个地方,我们谈这件事。

    x年x月x日

    当时看完邱鱼的内容,他当即就眼里有所未料地,怔了下,挑起眉。那看上去礼貌的文字里,透着对他的不爽。

    这同他相处的邱鱼本人,委实有反差。

    这丫头,语气还挺强硬。

    明明在他面前怯得很。

    ——说他欺负小动物就算了,竟然还提醒他,不要做破坏大自然的坏人……

    他一个以利益为基础的商人,被她绑在道德上,怎么就有种小朋友在教育他做人的感觉。

    可他留意眼底的日期,那已是十天前的事情,记起她那日信誓旦旦,要和他谈判的样子,自觉这家伙铁定心里没少骂他:到现在也没给她回话,要不要见个面谈判。

    留存着对邱鱼单纯又善良的印象,严行宴竟那么一刻,产生了护犊子的想法。紧接着他的想法里,又萌生出:问问这个倔货,在哪里社恐,去见她。

    他于是便在看完字条后,给她发去了信息;而很快她便回了他,在富海路33号的霄云一号。那个地方离东垣不堵车的情况下,十五分钟便能到达。他看了眼手表,晚高峰已经过去。

    得到允许后,严行宴便前往邱鱼的所在地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邱鱼在加了唐安钧和鹿源好友后,餐桌上又重新聊了起来。只是没多久毛海澜便去到一处接电话;鹿梓心和候峰先后去了洗手间,整个先前热闹的餐桌,便一下清冷地只剩下,她和另外两个刚加好友的男士。

    这样的气氛,更让人深觉尴尬和紧迫。邱鱼甚至有种,如同在被迫相亲的感觉。

    鹿源好几次想开口和她聊点啥,又放不下面子,而唐安均则尝试过,只是邱鱼的回答都很生涩寡淡,这使得他这个律师,都不知如何继续。

    而很快地,其他人便又坐了回来,终于开始有兴趣要吃东西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鱼鱼,你朋友还没到?”毛海澜随意提了下,又紧问“她不会找不到吧?这个餐厅挺不好找的,你要不要到门口接她?”

    “对啊,女孩子单独过来,也挺麻烦的。要是有车还好。”鹿梓心同毛海澜都认为,来见邱鱼的是名女生,毕竟整个大学都没见过她,和男生成为比较好的朋友。

    邱鱼才发现,两人似乎把要来的严行宴当成了女生,本想开口解释,可是又听这里不好找,便急切起身,准备到门口去等他。

    而此时,就当她身躯起来时,对面的几人,却如同被眼前吸引和震慑的愣住。

    紧接着她的身后侧,传来清冷矜贵的男人淡淡喊声。

    “邱鱼。”

    她一回头眼帘顷刻映入,严行宴颀长英俊的身姿,西装笔挺地站在后侧,眼里只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阿宴!你到了?”一时她有丝隐隐紧张,拉了个椅子,又连忙给他倒了杯水,轻喊道,“坐这里。”

    严行宴见她又似在家里般,某种熟悉亲切的相处模式,便顷刻来到他身边。

    他关注完她后,便冷淡中略有礼貌地,看向其他几个,似乎见到他本人有些惊愣的同桌人,点了下下巴,跟他们打招呼。

    他眼睛很敏锐,在走向她这边的餐桌时,便看清了餐桌上,除了两名女士,还有三名男士。他记得邱鱼说的是,舍友约的她聚会,可眼前却还有其他男人,想必都是临时出现的。

    这家伙,估计刚才没少社恐,不然不会没到两秒,就给他回信息,还毫不介意地同意他来。

    严行宴从容地坐下位置。

    只是他一落座,这整个餐桌,便好像氛围一下静冷了下来。倒不像因为突然来个陌生人,而是他的气场实在与桌上的人不同,让他们看到他时,都一瞬屏了气息,不敢乱说话般。

    还有则是:

    他们都没意料到,邱鱼的朋友会是个男人,且样貌英俊得让人不愿再聊天,而是只想视线一直停留在,他的立体五官和迷人的气质上。

    大家一时突然安静了下来,邱鱼坐在他身边,也发现了此刻的冷场。而这时对面的侯峰,是个识眼的,便好奇地提醒:“邱鱼,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?”

    闻声她肩膀一颤,座位都坐不稳地,连忙慌张站起来,向几人介绍:“啊,不好意思、不好意思。我忘了介绍了。”

    立即便看向严行宴。可就当她眼神移去时,却一瞬撞上,他在看着她慌张样子的眼睛;心间霎时一跳,多了半拍。她甚至都能感受到,那一刹,心脏重了一克。

    双重慌乱之下,她连忙挪开他的沉冷又深邃的眼眸,再次开口道:“他叫阿宴,是我的租客。”

    严行宴瞅着邱鱼突然站起来,慌张介绍他的样子,在她眼神对上他的眼神,又立即挪离的瞬间,顷刻微动了下眉心。

    她刚才眼神躲他干嘛?

    ——他又不吃人。

    闪过片刻想法后,他淡然地看回桌上的所有人,不太感兴趣但却维护着邱鱼面子,笑容略淡地招呼道:“你们好。叫我scott也可以。邱鱼是我的房东。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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