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间里的声响,只剩下撩人心扉耐人寻味的低润唇吻声;邱鱼寂静耳边的暗哑问话,像无形的快箭一瞬从右往左,横穿她压抑紧张跳动的心弦。

    神经宛如支愣了一下,她的毛孔都在遍地开花般扩张。

    她紧张得很明显吗?!

    他是怎么知道的?!

    “啊?什么?我没紧张呀?”邱鱼吓得把手伸向饮料杯,想要喝口水压压惊,顺便掩饰一下,“可能是晚上的饭太咸了。阿宴你为什么这么问?”

    右手抓着冰冻的饮料杯,左手纤细的指尖捏着吸管,便往嘴里送,拼命地吸着杯里的甜腻汽泡饮料,恨不得把眼前荧幕里齁甜的画面覆盖。可此刻越是紧张,她就觉得眼前的情节越长,下意识地咬起吸管来。

    “不紧张,你喝我的饮料?”

    严行宴未看向她。

    ???

    下一秒,一顿仓皇的咳嗽,突兀地在沉浸观影体验中出现。不少人目光投向邱鱼。

    她连忙闭紧嘴巴,那被严行宴话语吓得咳出来的汽泡水,喷流少许沾在润唇面,她又从包里翻出纸巾赶忙擦了擦。

    然后抓着男人的饮料杯,是放回去也不是,不放回去也不是。

    严行宴全程没再有过任何动静,就这么神色不惊地视线仍留在荧幕上,没看过她一眼。而邱鱼此刻的心率早已扑通跳个不停,一连串的洋相,着实没头绪下一步该怎么做。

    她急急巴巴,可又不敢再出动静,打扰别人看电影。而这时身侧再次低声传来。

    “嗯。没有道歉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邱鱼深信严行宴肯定是,看出了她刚才就是在紧张。本来还想掩饰一下,结果却拿错了他的饮料杯。这话语是如此明显地提醒着她:别装了,该道歉了。

    一瞬她的眼睫猛然掀起,意识到一件事。

    她喝了他的吸管!还咬了!!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邱鱼心里顿时崩溃凌乱得,想找块地洞钻进去。

    “放心,我们没间接接吻。”

    严行宴依旧眼睛不移,专注在荧幕上,停顿了一下,又接,“那杯是干净的。”

    他的表情被荧幕上的光亮照映着,表情冷静得纹丝不动,但心里究竟怎么想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
    间接接吻——

    邱鱼听着他低沉的声音,在晦暗光线里,耳朵都红了。

    别人不关注,身侧的男人也没看向她,但她非常清楚,那对耳朵一定红彤彤的要冒烟。因为此刻她全然感受到了它在火辣辣。

    哑语了许久,她终于囧死了地,心虚畏畏向男人表达:“对、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那头低着,简直把埋在头发里,昏暗中她本就看不清的表情,藏得严严实实。而这道歉的音量,更是细如蚊声。

    “嗯?你说什么?”严行宴余光知道她在装鸵鸟,那玩味的清冷眼眸,斜瞥了一眼她此刻的有趣模样,其实听见了,却说,“邱鱼,我没听清。”

    邱鱼只关注自己的紧张,也晓得此刻心里多虚,刚才那道歉的声音肯定也是跟着虚弱无力;便腼腆地微蹙眉,偷偷抬眼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情况。发现大家不再瞅她,都在专心看电影,于是身躯有点紧绷地靠近右侧的严行宴,要近距离悄声和他道歉。

    严行宴余光观察到了,她的身躯在向他接近,微斜了下较高的肩膀,耳朵迎向她嘴唇要说的话语。

    “阿宴,对不起……害你没水喝了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邱鱼没敢把眼睛看向他,而是面朝右侧地斜着脸颊,和他声音极低地道着歉。

    可不想,严行宴竟主动微微迎向她,不光耳朵靠了过来,还跟她相反地脸部朝向左侧。

    脸颊距离近在咫尺,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,从未如此范围接触。

    邱鱼心跳地一瞬屏了息。眼睛下意识抬起,直接近在眉睫般撞上,那对暗中更显神秘感的男人眼眸。

    贴近的距离,严行宴直盯她的眼睛,在闪过的光亮里,又在里面看到他的模样。明暗对比下,那双邱鱼的眼睛更清澈,更晶亮。

    她从未如此近的贴在他面前,这已然超过了彼此的心理防线距离。可两人莫名地都在此刻没下意识地闪开,反而像是想去深陷其中,在暧昧开始隐匿发生之时,就这么接受着,扑洒而来的对方呼吸。

    “嗯。知道了。”严行宴和她悄声回道。

    邱鱼眼睫眨了眨,然后觉得他听到话了,便安稳乖巧地才从他那回归到原处。

    在感应他也将身躯回位后,在意的眼尾不被他发现地,偷偷轻瞥了下靠在座椅上的他,又赶紧盯回荧幕。

    整个电影看了一个小时二十分,两人直到结束,一次话没再说过;严行宴很认真,而邱鱼则到了后半段,才逐渐放松紧张,进入到剧情里。

    电影结束后,其他人便各自离开。邱鱼在严行宴的提议下,接受他送她。

    “邱小姐,你好。叫我陆邵就行。”陆邵同她打招呼。

    “你、你好。你就叫我邱鱼吧。呃,我是……”她脑子里卡住了,不清楚陆邵是严行宴的什么人,感觉像司机。想到如果提她是他的房东,可能会不太好,然后急忙改口,“阿宴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朋友?

    严行宴耳闻这个称呼,有些惊诧。虽然他们从某种社交层面来说,应该算是朋友。但实际关系,她的身份,不是房东更贴切?

    她坐进陆邵替她打开的车门里头,第一次乘坐严行宴的轿车;然而她才反应过来,傍晚的时候,见到男人时,他其实是坐在后座,而不是之前她见过的在驾驶座。

    这让她更好奇起身侧的严行宴。

    学历好,长相出众,如果没猜错的话,这个陆邵应该是他的司机。可他为什么需要司机?她突然真的很想彻底了解他。

    而这时她看着车内陆邵的模样,忽然闪过一个场景,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,又一时想不起来。

    严行宴见她似乎有些陌生,便细心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没、没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“想好住哪?”他又问。

    邱鱼在提醒下,才想起来,酒店还没找。然后连忙搜出手机,“我现在看看。”

    他见她低着头匆忙找酒店的样子,本想开口让陆邵直接送她去东垣旗下的酒店,但一想到她给他留的字条,便把心思止在嘴里。

    “陆邵,去……”他正想直接说别家高端酒店,但邱鱼却倏地抬起头覆盖了他的话。

    “找到了!我住这里好了。在学校对面的酒店。”邱鱼说道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,严行宴闻言自然应她,眼皮垂了下,转头吩咐,“去她说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车子行驶在零点寂寥的街道。

    在路上,两人皆在车内安静地坐着。就在邱鱼眼瞅两侧的街景十分熟悉时,她晓得地方快到了,才将想了一路的话默默说出。

    “阿宴。今天……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指聊天时的事?”他不料她会主动跟他道谢,又自然接到,“不必谢我。邱鱼,你克服得挺好的。”

    今晚在餐桌上的交流,的确是她前所未有的社交。如果不是严行宴帮她,她肯定会在那群人中,默默地一直吃东西,到聚会结束。

    “我想,如果不是阿宴你,”她没看向他,只是眼底静静看着,车窗外照进来的昏黄灯光,从她的手指上缓缓划过,“把话题交给我的话,我不会今晚能说这么多话。”

    她是感激他的。只是今晚两人的距离,似乎比先前的接触,又靠近了一丝。这让她还没学会,怎么承接自己心中对严行宴,可能在发生的变化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,怎么在两人的关系中,正确地确定好她的位置。

    是房东?还是学生?再或者是,他们属于单纯的朋友?

    不管是哪个,她都能坦然接受。可又似乎,有小小的贪心,在开始牵引着她去向别的位置。

    因为从傍晚在车窗,看到严行宴的那一刻起,这颗隐隐紧张的跳动心脏,却一直在提示她,她似乎对身侧的这个,今晚帮助了她的男人,不知在何时产生了好感。

    而她此刻唯有借着今晚的事和他道谢,来向他表达她还不太明确的心意。

    尽管在看电影时,她处理得很凌乱。但在她此刻的心里,认为:严行宴真的是个,很有耐心,且包容她犯错的人。

    “邱鱼。其实你有自己的独特性。”严行宴似乎被她的安静低语触动,声音跟着也很淡,“我不了解,你的成长经历发生了什么。但,学会稳定的相信自己,是你需要克服的。”

    他睨了她一眼又道:“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感到社交恐惧?因为你把更多的关注,放在了别人的身上,而忘了自己的感受。

    他人的印象,他人的感受,他人的想法,在你紧张的心里,被放在了更重要的位置。而你的感受则是在这种焦虑和紧张中,不断地被压榨。

    可能你认为,你恐惧的是别人,但其实,你在恐惧的是你自己。放松点,即便有时自己在别人眼里不完美,也是无碍的。”

    他把目光转回了前方,语气在这个安静的车内,停顿了片刻,然后重点跟她说。

    “这个世界,没有人可以定义你。记住我的话——只有你,可以定义你。”

    邱鱼听到最后一刻,心里顿时像被重物撞了一下;忽地,一滴透着窗外街光的眼泪,砸到了她的手指上。不知不觉间,眼睫湿湿地。

    此时严行宴视线正在别处,未发现她手指上的泪滴。邱鱼也很快擦去了它,拼命眨了眨眼睛,不让湿咸的液体再出现,被他发现。

    她聆听这些劝导,回想从前成长的点点滴滴,认为他说的一点没错。

    在很早的时候,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的。即便咸鱼般地对待成长的路径,选择和爷爷一起学传统的东西,但也依旧乐此不疲。

    那时,就算与其他孩子不同,她也不认为是什么大事。因为她当时认为,每个人都是独特的。

    可直到进入大学,逐渐接触了更大的圈子,发现同学们对她感到惊奇,或者认为她的想法,她的兴趣爱好很孤僻很独特时,那些异样的眼光,才在浑然不知间,一点一点侵蚀了她的认为,使她一步一步迷失了自己的自信。

    车内寂静了片刻。

    严行宴知道,或许这么说有点刺穿她的逃避。但对他来说,直面恐惧,真实的认清内心,才是最好的办法。

    因为在这些日子的短暂相处中,他清楚邱鱼是个鸵鸟性格,一直拖延下去,她只会越来越逃避。

    他倒是希望,她能拿出那份想和他强硬谈判的勇气,来克服这件事情。不光是为了她,也是为了东垣。

    如果解决社交恐惧的话,或许她不至于那么排斥离开邱河区,他也就有机会劝她签了那份拆迁协议。

    这是此时他代表东垣的利益思虑的,然而他并不知道,邱鱼的真实原因是什么。

    “嗯。我记住你说的话了,阿宴。”她控制好情绪后,勇敢抬起头看向他说。然后又像是不想被他发现,她刚才情绪不对,把头顷刻转向车窗说,“我到了。前面那家就是。”

    车子停落后,她连忙跟严行宴和陆邵道谢,拿起包便下车,那脚步较快地走向酒店门口,却不想男人竟跟着下车,俊高的身材陪在她身后。

    她有些仓皇地扭头问:“阿宴,你怎么下来了?”

    严行宴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,瞅了眼酒店的样子,下巴指了指,淡淡回道:“送你上去。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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