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开窗户,一缕新日阳光照进屋子。

    邱鱼于屋内,望向东垣施工地,眼里一直看着那。麻木而彷徨地看着那。

    从那天之后,已经过去一个月。她停下脑里关于那天的记忆,几乎模糊掉她和严行宴说出“分手吧”后的事。

    两人当时情绪破碎了一地。

    餐厅里,客厅里,有争执,有争吵,有她哭,有他拥抱,有她反抗,有他强吻,和不同意。可在最后,她还是凶狠地将他赶出了旧屋。他在屋外从整个下午站到天黑,直到黑夜淹没他漆黑的眼睛。

    从第二天开始,她就没再见到过严行宴。那天她在梦中哭醒后就把他的好友删掉,电话删掉,手机里关于他的一切都删掉,甚至在心里将他删得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她不去舍不得地回顾那些本就并不多的信息和照片,她怕痛,所以控制着自己的感情,手指快速地删掉那些东西。

    可删完后,她却在屋子心痛如绞地痛哭。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感受,只感觉呼吸抽不上来,心痛沉不下去。她感觉世界都是灰暗的,每一瞬感官都是带刺的。

    在那刚开始的五天,反反复复的痛。她没一丝食欲,连小米椒它们都不管了,整天灰头土脸,甚至几日面对镜子,都不看自己一眼,几乎也把自己给忘了。只剩下满身被撕碎的心和情绪。

    分手是她提的,她觉得他欺骗她,耍弄她,觉得他可怕,为了目的可以踩着她的信任;她不信他口里的爱,如果真爱她,他不会骗她,也不会明知道那些他在做,和将来要做的事情会伤害她的情况下,继续实施下去。

    她每日陷入对严行宴的不信任里,分手的阵痛包裹着她,她以泪洗面,第一次的爱情失败得一塌涂地。不光失败,还昙花一现,半个月就结束了。

    可分手后带来的痛,在短暂又漫长的前三天后,从第四天起,所有的痛里又翻涌出思念,她在痛里想严行宴,在想严行宴里痛,如此交杂折磨得她哭得身体发抖。

    她抱怨自己没用,为了这个男人把自己整成这个样子,可是眼泪里止不住的都是喜欢他,爱他,想他,想所有他不是东垣总裁的曾经,想他的眼神,笑容,声音,体温,拥抱和吻。可是这些东西都让她太痛苦了,因为全都变成了虚假的破碎,

    但即便破碎,她也需要靠这些破碎,安抚自己,于是她爬到了他租的那间房子的床,抱着被子去让他曾留下的味道包围自己。心里渴求着靠着这份剩下的味道,回到没有发现他是东垣总裁前的曾经。

    她清楚的知道,她是爱严行宴的,可她那天没回答他。

    只因,

    她回答不了。

    他们的感情,关系,破裂了。

    她把那个回答,锁死在心里,发誓永远都不会跟他说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推开窗户后,盯着东垣那发愣,和失恋一同困扰她一个月的,还有强制执行这四个字。她不清楚那个期限会是何时,但清楚迟早那天会来。不过她选择不管,反正她是不会签的,剩下的事等来临了她再面对。

    正想着,床上的手机响了。

    邱鱼回头探去,发现是夏吱吱打来视频通话。她走到床边,抓过手机点接听。

    接通后两人画面出现屏幕中。

    夏吱吱担心问:“鱼鱼,你今天好些了吗?”

    邱鱼勉强挤出微笑:“嗯。吱吱你不用担心我。”

    夏吱吱瞅着视频里邱鱼样子,比前些日子是好多了,可眼里依旧没光,从前清澈单纯的眼睛,如今却始终残留一丝伤感。她知道邱鱼是没完全,从这段失败的感情走出。

    她拧眉,声音难过:“鱼鱼,看你这个样子,我好难过噢……我的鱼宝贝以前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
    邱鱼见她担心,打起精神:“吱吱你别难过。我也想明白了,只是第一份感情而已,没有经验,所以恢复的慢。”说着她故意挤出笑,刻意调侃自己般。

    夏吱吱忍不住:“那个臭男人我真的太生气了!我们鱼鱼这么好!他竟然骗你!如果我在的话,我不会让他这么伤害你的!”

    邱鱼最近都会和夏吱吱通视频电话,自从闺蜜知道她分手后,担心地每日都一定跟她聊聊天,甚至会分享一些她早前在卫泽那受挫的经历给她,希望她能够听到她的情感经历,能觉得有人陪她,心里好受些。

    邱鱼低声:“是我太蠢,信了他。也是我太倒霉,如果那份生活费没弄丢的话,我就不会招租,也不会遇到他,让他进入到我的生活里,欺骗我。”

    夏吱吱道:“你别这么说自己嘛鱼鱼。我的鱼鱼才不蠢,不倒霉呢!一切都怪他!都怪他们东垣要来邱河开发!”

    邱鱼不说话。

    夏吱吱见她不应声更担心了,觉得还是不要再提严行宴的好,又关心到另一个问题,问:“鱼鱼,虽然我现在跟你提这个你可能会心烦,但是你后面什么打算啊?他们要是真的来把你的房子推了,森林征收了,你想怎么处理?”讲到这,她又提,“不过鱼鱼你放心,他们真这样做的话,你也别担心没地方住。我昨天有让老夏给我在京平买房子,很快我就毕业,回国陪你。”

    邱鱼感动,微微抽泣:“吱吱谢谢你。但我不会去京平的。那里有他,我不想再去了。而且爸爸和爷爷都留在了邱河,我不会离开这个地方的。如果他们真的拆了我的家,我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住。”

    本想不再提,可严行宴这个男人,却始终绕不开,夏吱吱没辙又道:“可鱼鱼,就算你不去京平,但那个臭男人他做为东垣总裁,以后应该会经常来邱河这个项目的。”

    邱鱼心中刺痛,夏吱吱说的没错,他以后会出现在这里,不说以后,在之前的几个月,他除了为了靠近她外,应该也是为了方便去东垣施工地,才租她房子。现在想想就不难怪,有回他不知道开车去哪了。

    他从头到尾,来租旧屋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。就像那日她在屋里想找一件他的东西时,打开衣柜发现里面空空如也,整个房间他没留下任何东西,明明那日她是把他赶出去的,根本没机会收拾东西。

    所以这一切都表明了,他从第一个晚上住进来时,就没想过留下常住,只把这里当作利用工具。就像是一夜情般,解决完性需求,就不留一丝感情的结束。

    邱鱼说:“那是他的事。和我没关系了。”

    夏吱吱无奈道:“好吧鱼鱼。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。”紧接她又说,“对了鱼鱼。我今天给你打视频电话,除了是想陪陪你外,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邱鱼道:“吱吱你说。”

    夏吱吱想了想准备好的理由,开口:“再过几个月我就毕业了,鱼鱼你来我这玩几天吧?我想在毕业前带你在这玩玩。等回国了,以后上班就不好出来了。这里可多风景了,你还记得吗,我来的那年就跟鱼鱼你说过,毕业前一定要带你玩一趟。”

    邱鱼听出她的意思,虽然夏吱吱的确从前跟她说过这件事,但以她现在的状况,她清楚她是想借这个事,让她出国散散心,好走出第一段感情被骗的情痛。

    她考虑片刻,安静之后,终露出不愿夏吱吱担心的笑容:“好。吱吱我答应你。我去你那。”

    正担心她不愿意出国的夏吱吱,听她答应,欢乐道:“我的鱼鱼最爱我了!来让我亲一个~~”她对着视频嘟起嘴,故意挑起欢快的氛围,调戏邱鱼,逗她开心。

    邱鱼在这么多天后,终于瞅着她嘟嘴的油腻表情,笑出声:“……吱吱……你这个样子好像小丑鱼噢!”

    夏吱吱佯装生气道:“鱼鱼你太过份了!人家的吻这么香,你竟然嫌弃我的吻是小丑鱼!!”

    “可是吱吱它真的很像啊……”她笑道,阴云的心情,仿佛在许久未有的欢乐中,洒进一缕阳光。

    “我不管!就算是小丑鱼我也要亲你!!”夏吱吱继续嘟嘴往视频镜头亲她。

    她和夏吱吱玩闹,还拿手在手机屏幕前挡住,阻挡她的吻,反逗道:“啊!我不要!我不要这个吻!吱吱你是被卫泽学长亲过的!我不要和卫泽学长间接接吻啦!”

    不想邱鱼这么开放的玩笑,夏吱吱更放心,继续道:“鱼鱼!!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!而且我的嘴唇是洗过的!!来嘛,让我亲一下我的鱼美人!!我要把鱼美人纳入我的后宫当贵妃!卫泽什么的就去冷宫当弃妃吧!”

    邱鱼听她这么编排卫泽,咯咯笑,严行宴的事,此刻几乎被欢乐氛围抹平。

    闹了半天后,夏吱吱再道:“那就说好了噢鱼鱼,下周你过来。还好我这没签证要求,不然还要拖好久才能见你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放心吧吱吱,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去。”她道。

    “那咱俩现在去挑选机票!”夏吱吱提道。

    邱鱼冲视频笑着点头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东垣集团会议室坐着各部门主管以及参与waldhotel项目的人员。严行宴坐在主席位,单手拿着黑钢笔,盯着向他汇报项目工作的员工,一下下敲着桌面。

    陆邵站他边上,目睹他敲着桌面,观察一眼他表情,冷涩不笑,不由得他心微颤。

    心想这boss足足一个月都没再笑过。那张脸冷得比没见过邱鱼前,还没表情。尤其是今日的会议是关于waldhotel项目,他整颗心一直掉着,生怕哪个主管汇报的内容踩雷。

    两小时过去后,前面环节顺利结束,陆邵捏了一把汗,好在没踩雷的事发生。

    “a区和d区的连接路段,你们部门再出一个方案,目前这个不是我想要的。”严行宴冷声道,拔了笔盖在项目方案上做意见批注,笔力快速,划出动静,低头又道,“施工进度方面,目前进展到了哪里?”

    周工头也在会议现场,他向严行宴汇报道:“严总。我们目前a区b区都在同时动工,基础梁圈基本设置好了,下周开始承台梁板扎筋,按照钢筋厂那边的加工速度,我们预估一个半月能做完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进度可以。施工安全方面,你负责看管好。”他瞥向周工头道。

    “好的严总。”周工头应道,但紧接嘴里迟疑问,“严总……67号那边……我们要再去沟通吗……”

    他提问,却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汇报乌云的那日,他就瞧出严行宴跟邱鱼关系不一般。但最近一个月他却发现严行宴再没来过施工现场,旧屋也没看见他的车子;而且邱鱼现在每次路过他们施工地,即便看到他这老熟人,也是一副冰脸,不打招呼,比从前那胆怯模样凶多了。

    当下他就知晓,两人之间应该感情上出现隔阂了,多半还是和那敏感的签协议有关。他其实并不想跟严行宴提邱鱼的事,但这又关乎到后期的施工进度安排,关乎他工作效率,实在没辙才艰难开口。

    严行宴听到67号,眼底一凛,目光深冷地瞥一眼周工头。

    从那日邱鱼跟他提分手后,他和她已有一个月未见。那天他怎么和她争吵,用抱和吻去表达他的心意,邱鱼都不愿意他再靠近她,还把他赶出了旧屋,

    他在屋外站到天黑,她都没再给他开门,跟他说一句话,他便知道,她是下定决心要分手了。

    他没再逼她,回到京平工作三日后,想着让她缓几天,手机再找她时却发现人把他给删了。那几天他情绪十分不好,工作行程堆满,一边处理工作,一边被邱鱼的态度始终堵塞着心里。

    他没打算跟邱鱼分手,当时的态度也是不同意的。

    但看着她强硬的态度,深知自己的问题,又不想再去刺激她;想着先暂时让她缓一段,等她情绪彻底下去了,再跟她好好谈谈。

    严行宴捏了捏眉心,开会中的他,眼圈都是黑的,满眼血丝。从眼里瞅见他被邱鱼拉黑后,当天晚上他就开着车子回到邱河,在旧屋附近盯着亮灯的屋子,在车里待了一整夜。

    之后除了出差,只要在京平,白天忙完集团的事情,应酬也一概推了,下了班就把车子开回来,又待在车子里,盯着旧屋一整晚,直到邱鱼把灯关了睡觉,他才在算着她会睡着的时间,于凌晨两三点最后开车回京平。如此反复好些个夜晚。

    会议桌上,他冷道:“先搁着,后面我会处理。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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