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爷的私心,其他人段位不够,自然察觉不到,都觉得乔爷不愧是乔爷,这个时候还这么镇定。
可波爷却一眼东西他的心思,知道乔爷的小算盘是什么。
当下自然大唱反调:“我觉得,我们派出的人,不可能联系到总裁和另外二位大佬,当务之急最好是联系赵爷,这是最务实的做法。”
“只有赵爷,才有办法联系到那二位大佬,甚至是联系到总裁。”
波爷倒也不是无事生非,他说的也基本是事实。
乔爷地位是比他高,可也只是得宠于沧海大佬。
至于袋鼠大佬跟霄山大佬,人家才不知道你乔爷是哪根葱,就算知道是沧海大佬身边的那么一个随从,人家也未必会鸟你。
而且,大佬们行踪不定,哪是那么容易让你找到的?
要是五星大佬这么容易被你找到,那还有什么安全感可言?
赵爷,唯有赵爷,是沧海大佬之下,他们这个部门唯一有资格跟其他部门五星级大佬对话的。
他出面找人,才有希望。
在这个问题上,波爷的态度非常坚决,显然是要坚持到底的。
因为波爷很清楚,眼下这些人的说词,以及现场的情况来看,对他已经极为不利。
如果让乔爷一手遮天,按照乔爷的节奏来处理这个事,到头来必然是把所有黑锅全部扣到他头上,让他一个人扛所有的雷。
事到如今,波爷自然没有什么侥幸心理,也知道自己这次是被老洪坑惨的。
可他终究不愿意就此坐以待毙。
万一这一切不是那只瓶子引发的呢?
不管事实是否如此,至少要弄一个明明白白。
只是,光看他波爷一张嘴,在这种情况下,如何能在乔爷跟前掌控主动权?
只有赵爷,赵爷一向公正,又是沧海大佬的替身,这件事又跟赵爷没有关系,因此赵爷一定会站在一个最公正客观的立场上来处理。
哪怕最终调查出来的真相,确实是那只瓶子引发的,他波爷栽得明明白白,也无话可说。
在此之前,他绝不愿意事先就将这一口锅背上,更不容许乔爷三言两语就想把这件事定性。
他很清楚,如果自己态度稍微软一些,乔爷是绝不介意把这个说法坐实,让他一个人背黑锅的。
所以,不管乔爷同意不同意,他必须坚持请赵爷来。
乔爷饶有深意地盯着波爷看,语气阴沉道:“阿波,你以为事到如今,你还想置身事外吗?现在这件事已经很明显,你送来的瓶子一定有问题,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只瓶子。你到底在瓶子里做了什么手脚?”
这可不仅仅是带节奏了,而是直接泼脏水,要给整个事情定性了。
波爷顿时就炸了,大声道:“乔爷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我做手脚?你这是侮辱自己的智商,还是侮辱沧海大佬?咱们一个个都是沧海大佬亲自招进来的,都是铁杆的死忠,你怀疑我对沧海大佬不利?这跟怀疑你自己有什么区别?你这叫大逆不道!”
“呵呵,你吼这么大声干嘛?心虚吗?”乔爷却冷笑道,“你真要问心无愧,何必这么暴跳如雷?”
“横竖都是你一张嘴,污人清白是你,说人暴跳如雷也是你。乔爷,没你这么霸道的吧?这只瓶子有没有问题,自有上面的人会鉴定,会给出答案。而且,这瓶子又不是我送的,只是下面一个四星级骨干送的。而你小舅子无缘无故闯入沧海大佬屋内,而且还在屋子里逗留了那么长时间,这中间的时间差,他在里头到底做了什么?是不是早有预谋,是不是有人指使?这些问题乔爷只怕也说不清楚吧?这些也是大家都看到的吧?”
都撕破脸皮了,波爷自然也不客气,你咬我一口,我怎么也得反咬一口,这种时候,绝不能示弱。
一旦示弱,节奏就被对方给带了。
“呵呵,阿波,你狗急跳墙也没用。事实很清楚,你想反咬一口,那也得看事实答不答应。”
乔爷倒也不慌,他自认问心无愧。而且他这个小舅子他是知道的,他没有那个能力,也没那么个胆量去对沧海大佬不利。
而且从他的陈述来看,也明显不存在多少问题。
虽然这小子为什么会冲进沧海大佬的屋子,的确有点让人不解,可考虑到之前自己暗示过他要在沧海大佬面前多立功,多表现。
他这个举动虽然反常,但也在能理解的范围内。
至于为什么其他人没听到动静,就他一个人听到动静,大体上也只能归为听觉方面的能力强弱。
总而言之,乔爷经过短暂的慌乱期后,已经渐渐冷静下来,各项应对措施不断理清楚,渐渐有了头绪。
同时查看沧海大佬,发现他并没有生命危险,只是陷入了短暂的昏迷,但是生命体征却非常平稳。
除了双眼之外,并没有其他地方的伤害。
若是沧海大佬能活过来,后面的事情就有很大的转圜余地。
别人说不清楚,沧海大佬自己却肯定能说清楚的。
波爷显然没打算一直跟乔爷斗嘴皮子,他是沧海大佬的心腹之一,同样有自己的心腹。
很快,他也安排下去,派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人去寻找赵爷。
赵爷跟他波爷关系也算不上特别铁,但平时总算处得还算融洽,而且赵爷这个人比较公正耿直,至少不会把人往死里搞。
不管如何,总比让乔爷来处理这个事更强。
当然,现场自然是乔爷地位最高,话语权最高,而且波爷现在本身又是心虚,自然不好一直跟乔爷顶撞。
乔爷下令将屋子封锁,将屋子里所有东西全部封锁,包括那只瓶子。
当然,最重要的还是那台电脑,即便是乔爷,也不敢擅自去碰触,而是将电脑盖下,派专人守护。
这电脑可是组织机密所在,除了沧海大佬,其他人都没有资格查阅。
沧海大佬眼下不省人事,按组织原则,那也该是赵爷来继承。
哪怕乔爷这个一等一的心腹,他没有继任权,自然不敢去碰那电脑,更别说查阅里头的内容。
深更半夜,要寻找那些大佬,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。
沧海大佬这里,自然也有保健医生,很快也就赶到现场了,不过除了处理一些外伤外,他们也做不了太多。
毕竟这里没有大型检查设备,也无法检查出沧海大佬具体是什么问题。
不过保健医生也给出了判断:“大佬只是短暂的昏迷,但身体各项机能看上去很平稳,如果有条件,现在去做一些检查会好一些。”
谁都知道做一个检查最放心,组织里也不是没有医疗据点,各种先进的医疗设备也都不缺。
关键是,据点在什么地方,他们也闹不清楚!
只有沧海大佬这些真正的顶级大佬,才知道据点所在。
而眼下,沧海大佬不省人事,根本不可能告诉他们医疗据点在哪。
眼下,好像唯一能做的,就是等。
除非他们动用官方那边的线,去星城的大医院。
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做决定的。
万一暴露了身份,将组织陷入危局,那结果可比眼下更严重十倍。
不管是波爷还是乔爷,根本扛不动那样的结果。
所以,两人都非常默契地没有提出这个意见。
波爷跟乔爷两人之间的刀光剑影,江跃自然能感觉到,这都是要把对方往死里整的节奏啊。
江跃尽量做个小透明,他很清楚,这时候他不宜刷存在感,老老实实,战战兢兢才是他应有的态度。
如果他跳得欢,难免会引发其他人的怀疑。
别说波爷会抓住不放,就算是乔爷,只怕也要产生疑心。
不多会儿,乔爷安排好了一切,把江跃叫到一间空房间里。
江跃显然知道,这是乔爷要私底下问话了。
他脸上故意挤出一些潮红色,将那种既有些兴奋,又有些担忧的情绪尺度拿捏得非常到位,很符合“河豚”本人此时此刻该有的心情。
毕竟,一个小人物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一件事,不可能一脸淡定,但也不可能忘乎所以。
乔爷心事重重,饶有深意地打量着这个小舅子。
他忽然之间,都觉得有点陌生了。
自己这个意向不成器的小舅子,怎么忽然间就干出这么大的一件事来,大得他都有点被吓到了。
可他这时候还真不好说什么。
骂他一顿?
不合适。
毕竟几个小时前,自己还语重心长交待了他一番,要他盯紧点,要他争取在沧海大佬跟前立功呢。
要说小舅子今晚的处理方式,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,虽然有些鲁莽,但那种关头,不鲁莽一点,难道任由大佬在里边完犊子吗?
可要说这事处理得天衣无缝吗?
那也未必。
这小子在里头逗留了那分把钟,这是很难说清楚的地方,给对手留下话柄的地方。
虽然他的说法确实能解释得过去,可要是被人咬住不放,终究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漏洞。
所以,他必须私底下把事情再问清楚,可不能被这小子带到沟里去。
“说吧,你是怎么知道沧海大佬出事的?”
“我真的听到了里头的动静,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听不到?”
“你特意交代过你们猎鹰队长,他也表示会配合你,帮助你。为什么关键时刻,你不招呼他们一起进去?这样你也不至于被那阿波咬住不放,不至于给人留下话柄啊。”
“我招呼了他们,猎鹰老大太谨慎,他怕犯错误,怕沧海大佬发火,说到底,他还是不信我的判断。”
“在那种时候,我脑子一热,也没多想,怕耽搁太久,沧海大佬有危险,所以就一个人破门进去了。我也怕是自己判断出错,所以进屋后我也不敢大喊大叫。我就想,要是沧海大佬睡着了,我就偷偷摸摸出去,尽量不要惊扰大佬睡眠。那种时候,我也是有赌的成分啊。”
乔爷点点头,小舅子说的这些,他也都理解。
换作是他,那种情急之下,怕也不见得有更好的方案。
不过,他还是担心,小舅子隐藏了什么东西没说。
“这里没外人,你必须说清楚,你进屋后,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?看什么不该看的?”
“你把我想得太胆大了,我进屋后,脚都是软的,我都不敢大声喊,甚至一开始都不敢去找开关。我那还敢做别的?”
“你没去动那电脑吧?”乔爷语气一凝,神色陡然间无比严厉。
“怎么可能?我根本没看到什么电脑。”
这个肯定是不能承认的,江跃语气非常坚决予以否认,并强调,“那个时候,我哪还有心思管什么电脑?再说大佬的物品,那是我敢碰的吗?”
好在,乔爷也就是那么一问,以他对小舅子的了解,这个家伙也不可能有这城府和野心,也不至于这么脑残。
当下脸色一缓,问道:“你第一个进去的,看到那只瓶子没有?”
“我好像看到瓶子是拽在大佬手中的,大佬是在地上滚动的,不知道后来瓶子怎么滚到桌边去了。”
这的确是江跃看到的事实,他也不至于添油加醋。
“哼哼,阿波这个蠢货,事到如今还在想着置身事外,怎么可能?”
江跃忽然问:“这个瓶子,跟那个女的有关吗?”
“他说那瓶子是另一个叫老洪的送的,而那个汪丽雅,又是老洪提拔的。你说这里头,能没事吗?阿波自以为聪明,却不知道从头到尾,他可能就被人家利用,真是一个蠢货啊!”
江跃忍不住道:“可是,你不是说沧海大佬实力超强,不会有危险的吗?现在这个情况,我看我们也会有麻烦吧?”
话题有点打脸,江跃的直言不讳,让乔爷颇有些尴尬。
“这个……我只是说那个女的不会对沧海大佬造成威胁,谁能想到,他们的黑手竟然藏在瓶子里?而且还利用了沧海大佬喜欢收藏这个突破口?这些人,真是居心叵测,防不胜防啊!”
事到如今,乔爷也只能这样找借口了:“只要能实锤是那只瓶子的问题,我们就不会有太大的麻烦。记住,不管谁问起,你都得咬死之前的那些说法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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