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鱼音量之大,宛如举着一个喇叭在屋内喊。

    严行宴的手半空中落下,瞥了一眼黄色的淋浴帘。

    就在他放下手时,门外传来混乱的声响。看来是人上来了。他索性离开这间不大的厕所。只是临出去前,他睨了一眼马桶水箱上,鲜艳缤纷的盛开花束。

    马桶上养花?

    省水省地,顺便去除异味?

    在楼下他并未发现这个67号拆迁户,有什么比较正常的地方。倒是进了厕所后发现,她也跳不出小女人的范围。

    思索间严行宴走到门口,不想脚刚沾地,一个摔趴在楼梯边的“死尸?”像一条放弃挣扎的咸鱼,双手瘫在两侧,面埋地板。

    邱鱼趴在地上,浑身早已被绝望冲刷掉痛感。就这么当死尸,好让冰冰凉凉的地面,赶紧降温她眼下热度高涨,面红耳热的实状。

    她抱着地板喃喃细语,说的内容只有她知道。

    “昨天为什么要洗那套豹纹蕾丝的……”

    此时如果有一瓶后悔药,只能用她在陌生人群中唱歌100天来换的话。她必定把麦克风锁死在手上,拿大铁链绑也要绑自己,完成它去换那瓶后悔药。

    她后悔莫及,打工面对的人数确实较多,可她忘了一点,租客如果是男人的话,同住在一起杀伤力的质量,可比打工的威力高得多。

    先前一门心思只看见数量,却遗忘质量。

    现在为时已晚,事情发生只能面对。

    “你有在说话?”

    严行宴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压来。

    邱鱼的双眼抬起一寸,不远处男人穿着袜子的宽阔双脚映入眼前。她知道这位先生正站在她头顶前,觉得她奇怪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先生,我这就把它们收起来,”邱鱼从地上爬起来,逃离般想迅速去收拾囧局,“我以后不会再放那了。”

    “很合适,就放那吧。”严行宴理解般地平静说。

    心尖一顿,听到严行宴的话音,邱鱼粘着土的紧张眉毛,当即拧成一团麻花。

    就放那吧?

    这是什么意思?这男租客是有某种癖好?

    邱鱼心鼻一扩,血管里的血液都在发慌。背脊僵成冰棍。

    她倒吸一口凉气。

    他刚才还说了“很合适”。

    这又是什么意思?是想表达它们放在那很合适?

    还是他其实想说,她适合穿?

    邱鱼发散思维越想越偏,最后直接心里吐槽。

    这男的仪表端庄,说话怎么这么直接。她和他又不熟,就算之后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,这么没脸没皮地给她评价,不太合适吧。

    “你挺有创意的,在马桶上养花。”站在一侧的严行宴,四处看了一下周围,随意丢了句话。

    他刚说的很合适,是指马桶上的花?

    邱鱼闻言抓着门边,探头往里一瞅。先前所有的担忧顷刻全部推翻。

    她呼出一口大气,脏兮兮的脸上写满“幸好幸好”。

    原来她之前把浴帘拉上了。晾在里侧的贴身衣物,他应该没发现。

    应……

    应该吧?

    邱鱼扭头偷瞄在观看屋子的严行宴。

    对方表情自然,一身轻松,没有尴尬的样子。这大概率能表明,他应该没看到那些豹纹蕾丝的东西才对。

    紧张半天她可算歇口气。

    为了这事,她从楼下连跳带爬地冲上来制止。最后是虚惊一场。她在心里谢天谢地。

    “先生你说的是花呀。”

    “不然呢?”

    “没有不然!”邱鱼肩膀高颤,立即转移话题,“那个先生,你叫什么?我该怎么称呼你?”

    被问到名字严行宴停下观察,俊朗的身躯面对邱鱼,随后拿出手机不假思索回答她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可以叫我scott,或者行宴。”

    scott?死磕的?

    这么极品的叫法,和她的淳朴气息不兼容。不行不行,还是接地气点好。

    行宴这个名字挺好听的,只是直接叫感觉好有疏离感。既然做了她的租客,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总归关系和谐点好。

    邱鱼两只手抓了抓带泥的裤沿,轻咬下唇,鼓起勇气开口:“我可以叫你阿宴吗?”

    她问完就后悔了。

    想的时候还挺简单的,话真问出口直接叫人家阿宴,怎么听起来那么热情,想要套近乎。

    低头看手机的严行宴闻声,打字的手指停止。他眉间微乎其微地蹙了一下,没有抬头回答邱鱼,而是在继续打了几个字后才出声。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邱鱼一听对方接受她的提议,心里像洒了糖,竟有一点点甜。她勇敢的提议,他竟然同意了。没有觉得她一上来就太热情。

    许是有些意外,她脸上第一次扬起笑容。恰巧严行宴收起手机,看到她表情盛开的一幕。

    他和邱鱼对视片刻,本想顺理成章问她叫什么,可说出口的却是:“你脸上的泥,不洗一下吗?”

    眼前的男士在她笑着时,这么问她,简直像雷电劈了她头盖骨。

    被内衣的事情弄得什么都忘了,不管不顾地冲上来。现在地板都是灰土的印子,脸上照他说的,估计也是泥巴猫脸一个。

    “阿宴你提醒我了,”她连忙进到厕所里,从镜子里看到整个人此时此刻真实的模样。窘态百出直接一头扎到洗脸池,连忙清洗自己的脏脸,洗着脸还不忘和严行宴继续说,“对了,我叫邱鱼。你可以叫我小名鱼鱼。原先这附近的人,之前都这么叫我。”

    严行宴见她去洗脸,耳闻传来的话,毫不陌生一脸常态。

    他当然知道她叫邱鱼。

    他不光知道她的名字,还知道她住的这栋旧屋,名下的那片大森林,总共多少占地面积。甚至是连最近一个月,她的一切情况,他全知晓。

    包括这旧屋断水断电,生活并不方便。

    她先前说包吃就算了,竟还说包网、包水电。

    他很好奇这些她无法供应的东西,要怎么向他这个租客保障?

    严行宴颇为平淡地嗯了声,算是回应邱鱼。

    跟着他走到厕所对面的二楼窗户边,双手支撑在窗沿,目光眺望到远处,东垣集团的施工现场。

    夕阳藏在犹如染了紫红色水彩的云彩里,逐渐落下帷幕。异彩纷呈的霞光穿透云层,直射他眼里的大地。

    远处收工的工人,如同蚂蚁队搬迁浩浩荡荡。

    邱河区这片区域,地形平坦,森林的覆盖面积丰沃。除去必要拆掉的这片居住区,还有少部分林区,需要用来盖度假村的酒店、娱乐设施。那后方的整片森林,同样要在他的布置下重新规划,将各种娱乐项目安置进去。

    除了她的地方,目前可动工的居住区和森林区一同开工,项目施工时间还在可控范围。

    严行宴把远眺的视线收回,发现邱鱼已经洗好脸,眼睛再次打量在这个普通,且有些奇怪的女生身上。

    这地方离京平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。她年纪轻轻死守在这里,不去大城市生活工作。多半是留恋有山有水,风景宜人的成长环境,没有远大抱负。

    是个,鸵鸟性格。

    眼神轻轻斜撇,那双淡冷双眸穿过邱鱼望至浴帘,想法有所跳转。

    豹纹蕾丝边……

    笔直西裤边的右手插进裤兜,重新看回邱鱼纤瘦健康,仍带余泥的身躯上猜测。

    表面胆怯维诺,内心世界追求狂野?

    以目前观察到的信息。她这种生活环境,还敢拒绝六千多万的补偿费,的确挺狂野的。

    行为符合内心。

    站在门前刚洗完脸的邱鱼,一脸清爽。只是泥土洗干净后,她的视线比先前清晰不少。

    外头的霞光接近收尾,屋内的光线随波逐流渐渐暗下。在此之前她也就大概看着严行宴,现在原先灰灰的一层东西消失了,反倒光线如此暗下,她也极其容易获知这个叫阿宴的在盯着她。

    盯着她就算了,还不怎么挪眼。就好像他这个人,根本就不怕和别人对视,什么人都不会让他紧张,不自在一样。

    邱鱼莫名感到一股自信强大的气场,在她的身周渗透。

    不过让她更明显感知到的是:在阿宴的注视下,她的心跳节奏又加快了,眼睛又寻觅到别处。脚下挪动了起来,并低下头想往楼梯口走去,逃到一楼。

    她心里嘀咕着她和这个人,完全是两种人,然走了几步她想起有件重要的事,现在急需要和他谈好。

    “对了阿宴,”邱鱼走到楼梯口的脚步连忙停下,扭身就要回到严行宴那,“我忘了和你说、说、说……”

    邱鱼的声音就在转身的瞬间,立刻变得起起伏伏,滚轮般的晃着加强。

    她没想到严行宴跟在她身后也要下楼。一转身脑袋撞到了他的胸膛,突发情况下她脚后跟没踩实,在身后的阶梯落了个空,失去平衡,眼看就要往后方摔下去。

    惊吓得眼睛生理应急地紧闭着,她以为就要滚下楼梯,害怕得想要惊叫时,一只强有力的右手,突然出现在她的左腕,紧紧地拽着她。

    那一刹那,她的心跳大惊之下陡然放缓。

    她被救了。

    可还没歇息一秒,下一刻追上来的,便是从那只陌生触感的男人手处,不断蔓延传来,让她皮肤在过电般的紧张电流。

    情急之间,她呼吸紊乱。竟不知是刚才差点摔下楼吓的,还是此刻意想不到的手间接触吓的。

    她紧张的感到快要窒息。

    该怎么解释刚才的情况?

    而这时脸上表情依旧,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掉下去的严行宴,瞅着她可能因为差点摔下去,吓得要命的闭眼表情,语气不太在意地问。

    “你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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