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行车坏后,去森林并不方便,邱鱼和小米椒选择徒步去较近的隐蔽地方,进行今日的训练。

    原本她想再试一次大乌云,但可能是刚恢复身体,或者由于多次尝试都没能让它降雨,产生了阶段性抗拒心理。

    她把小乌云凝聚出来后,不断仔细瞧这朵小体积的乌云,它的形态和即将下雨时的细节变化,她瞅来瞅去,挠了挠头,说,“……到底大乌云出现了什么问题?我看步骤是一样的呀,虽然它们不是一个等级,但运动过程是一致的才对。”

    立在石头上的小米椒,跟着瞅小乌云,说,“鱼鱼,你再想想爷爷从前留下的话,有什么是你忘了的?我想了半天,都掏干净了,实在想不出解决它不下雨的办法,那天有掉下几滴,按理说再往前,你应该是可以成功的。”

    琢磨得心烦,弄了几小时还是困在原地,她收起小乌云,兴致缺缺地沮丧走到河坝边,坐了下来,埋头苦思。

    小米椒跟她身后,同坐在旁边。

    邱鱼注视河坝里的水,日照回温下,浅浅的冰面基本融化,到了这个点,逐渐泛黄的夕阳,像火烧在波光粼粼河面,让她看着陷入发呆,

    安静追想爷爷和爸爸在世时的记忆。

    记忆里,爷爷气息虚弱地喘着,躺在房间床上,神情暗默望着她,那双逐渐涣散的眸光,眷恋着人世和对她的不舍,不放心,

    爷爷迟缓说,“……鱼鱼……爷爷要走了……后面就交给你了……这个家……以后就只剩下你了……别哭……别害怕……你是邱河的森林守护神……一定……一定要坚强……爷爷……奶奶……爸爸……会支持……我们……鱼鱼……的……”

    邱鱼跪在床旁,紧握着爷爷手,身侧下方的小米椒阿布不舍哭着。

    她的眼眶眼泪模糊,“爷爷,鱼鱼答应您的事,一定会做到的……接替爷爷的位置……以后我就是它们的守护神了……不管是保护森林、照顾那群动物、掌握大乌云……鱼鱼……”她哭着哽咽,“鱼鱼都会实现的……爷爷……您放心……”

    她的话说完,手里爷爷的手渐渐松缓,那双不舍孙女的眼睛,缓慢闭上,脸上剩下浅浅的笑容。

    追忆着,邱鱼又想起一个场景,那一天爷爷喝完小酒,心情畅快,叫上她便爷孙俩,一块到森林去,老头子所到之处,林里嗅到他气味的附近动物,都跑过来问候。

    从小邱鱼跟着爷爷,见过不少次,只要是爷爷带着她一块进来,附近的动物们就会蜂拥而至,那时她就期望着自己,有一天能够像爷爷这般,受动物们的崇敬。可遗憾的是,从四岁那年开始到二十二岁,她再没能聚积出乌云,最后只剩下能和动物交流的能力,跟它们像朋友一样,聊大自然的事。

    到了宽阔场地后,邱鱼见证爷爷第一次,给她展示大乌云的能力。万里晴空,一瞬下,乌云密布,覆盖范围宛如遮天蔽日。当时跟着来的两只小老鼠,跟她同样震撼至极。

    他们从未见过,如此大的大乌云。

    “爷爷——这么大范围的乌云——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掌握?”她兴奋又羡慕地问。

    “我们鱼鱼要先把小乌云聚集出来,才可以一步步到大乌云……”

    她表情沮丧,说,“……我都试了好多次了,可是从四岁开始,就没成功过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爸爸离世后……对你造成了不小影响。爷爷知道你的心中,一直没接受那日带给你的伤害和恐惧……但是要想聚集出大乌云……你就要克服恐惧……”

    “克服恐惧?”邱鱼问,“爷爷,该用什么克服恐惧?”

    “用爱……”

    邱鱼思索着话,喃喃地疑问道,“用爱?”

    清晰记忆重现脑海,她思索着爷爷这番话,可她不明白,这么多年过去了,她虽然介意妈妈的离开,爸爸的去世,可时间早已把她的悲伤磨平才对。

    而爷爷说的恐惧……她真的恐惧吗……那个恐惧又藏在哪里……而爷爷说用爱才能克服……有这么多种爱……是什么爱?

    她越想越受挫迷惑,但一段四岁时的记忆,却忽地闯进她脑海。

    四岁的小邱鱼欢跳地冲到门口,抱住放假回来的爸爸大腿,双眼睁亮地仰望喊道,“

    爸爸——爸爸——鱼鱼可想你了!”

    邱爸弯腰,笑着把她高高抱起,一阵阵往半空中抛,逗得她咯咯笑,听着爸爸问她,“我们鱼鱼今天乖不乖?有没有听妈妈话?”

    “有!”小邱鱼笑得合不拢嘴,“鱼鱼最乖了,爸爸——鱼鱼不光乖——鱼鱼还会变魔法噢。”

    “魔法?”邱爸好奇。

    “鱼鱼变给爸爸看,”奶声奶气说完,小邱鱼开始搓掌心,不时,她小小身躯出现磁场,转眼一朵迷你小乌云出现两人眼前,不停地躁动,下迷你雨。

    “我们鱼鱼——鱼鱼有凝聚乌云的能力!?”邱爸见状顿时震愣,他立即朝屋里喊,“爸!!您快来看!鱼鱼她可以唤出乌云!”

    一阵过后,邱爸笑着鼓励小邱鱼说,“鱼鱼比爸爸厉害。爸爸没继承爷爷的能力,我们鱼鱼继承了。但没关系,爸爸不气馁,通过做消防员也可以保护森林,等爸爸老了,以后就由我们长大的鱼鱼,来守护了!”说完,向小邱鱼展开手掌说,“快跟爸爸击掌,爸爸的心愿,以后就交给我们厉害的小鱼鱼了。”

    “鱼鱼不要以后——,”小邱鱼欢快笑着跟爸爸击掌,“鱼鱼要现在就开始保护森林,保护爸爸、保护爷爷、奶奶、妈妈。”

    记忆渐渐退却,邱鱼想起的这些,在她心尖回荡。她相信,她迟早会实现爸爸和爷爷托付给她的使命的。

    走在回旧屋路上,她跟外套口袋里的小米椒讨论着大乌云的事。

    忽然,手机响动,邱鱼拿出手机,瞧一眼来信,是夏吱吱发来语音短信,她指尖点了下去,嘴角笑起,想听这闺蜜,今天又要和她分享什么恋爱情况。

    夏吱吱声音响起,十分激动,“鱼鱼!!你知道我刚从卫泽那听到什么吗!?他跟我说,晚上他和许潮喝酒时,许潮跟他说其实我们和你前男友的那场赌局,最后一把其实是他赢了!!”

    邱鱼笑容僵固,脚步停下。

    夏吱吱的话是什么意思?

    她发去语音问,“吱吱,你说的什么意思?是他赢?可他不是主动喝那三杯酒了么?”

    夏吱吱语音再次传来,“是他赢的!!不是我们赢!!许潮说他最后翻开了他的牌,他的那两张凑成了同花,虽然我也不懂,但他们的意思是,他的牌最大,他却认输了!!”

    邱鱼心口怔愣,语音恰巧接连播放,夏吱吱声音入耳,“鱼鱼,许潮说他是为了让你赢,才输给他们的,他想实现你想让他输的想法。”

    忽地,她心里咯噔。她不知道怎么回夏吱吱,只简单发过去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脑里想着这件事,邱鱼缓步回到旧屋,她脚步刚停,眼里顷刻瞅见静静躺在地上的胡萝卜钥匙扣,不知道为何,她心头一紧,看着钥匙扣,似乎感知到什么。

    钥匙扣出现,意味严行宴来过,而东西放下,意味他应是听进去了她的话,所以把钥匙还回来。不管怎样,最起码他做到把东西还给她,后面应该不会再来了。

    她这么想着,可心里,莫名下沉,甚至出现难受,有那么一瞬间,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,且有一种被她压抑的情绪,不断想闯出她心口。

    她驱散脑里出现的关于严行宴的这两事,打算不再去想,弯下腰,捡起胡萝卜钥匙扣,握入掌心,跟着要从兜里拿新锁钥匙开门。

    手心用力,忽地一个声音进入她耳朵。

    “……邱鱼。”

    她怔愣,是严行宴的声音,手指默默展开,胡萝卜钥匙扣入眼,低沉嗓音继续,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……你会不会发现这个录音。但我想你这么粗心的一个丫头,应该不会发现。

    就像你可能也不记得,你在这个胡萝卜里录下了这句‘东垣集团的负责人是大坏蛋。’

    你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发现这个骂我的录音吗,是在,我租下你房间的第二天,在开会时,不小心碰到了它,让它当着全集团各部门负责人的面,放出你的声音,把我骂了一句。

    我当时想,你这个钉子户,我忍你待在邱河拖延项目,给了你六千多万的补偿费,这算是你口中的大坏蛋?只怕是,你没见过,我更坏的一面。

    ……可是后来,我在楼上听见那工头骂你贪婪时,我心里才第一次知道,你独自守着这个旧屋,面对我带来的压力时,是那么孤立无援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当时是不忍你被别人欺负,还是真的理解你为何录音骂我,所以我通知了他们不许再找你的麻烦。

    我还记得,当我走下楼,看到你低落地埋头独自静静坐在椅子上,一声不吭时,我竟有那么一瞬怕你哭。

    那一刻,我心里认可了你骂我的话一半,嗯……我严行宴,的确是半个大坏蛋。

    可能也是那一幕,出国出差时,心里依然把你的事放在心上,买你的农产品,跟你竞价,发现你是个聪明的女孩,这也开始让我进一步了解了你。

    我不可否认,从一开始做你的租客,就是为了了解你,可我也没想到,会有把自己搭进去的一天。

    那天我坐在车里,看到你在车窗上写字,当时只一眼我就看清你所写的内容,我深思,细虑,你是不是喜欢我……可就在我这样思索时,我也在问自己,我是不是也对你上心了,因为我竟然在决策要不要去猜想你是否对我有意思时,选择了往你喜欢我的方向去想。

    所以那天晚上,我问你,你在哪。

    在得到你允许我去见你时,其实在那之前,是我刚收到助理送来的,你来东垣给我留的纸条。

    我不清楚为什么那张纸条会拖了很久才到我手,但我晓得你应该在心里骂了我无数遍仍没给你回消息,而我看着你留下的密密麻麻留言时,竟心里笑了,这丫头果然又骂我,还叫我不要做破坏大自然的坏人。

    我当时想,你这丫头平时在我是阿宴时的面前慌张,骂起我的另一个身份时,语气还挺强硬。我甚至认为你是小朋友?跟我一个以利益为目的的商人谈这些。

    可虽是这样,我还是产生护犊子的想法,成为你口里的阿宴,想去见你,看看你这个社恐,又在什么地方忐忑。

    也就在那一次,我发现你开始躲闪我的眼神,发现你在我身边时变得更紧张,是一种属于想靠近我,却又保持距离的紧张。而我也开始心知肚明的逗你,喜欢看到你见到我就脸红的样子。

    回邱河的那一次车上,当你说要对我使用美人计时,尽管觉得你行为诧异,但其实当时我心里是高兴的,因为我确认了,你的确喜欢我。

    你说的没错,我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告诉你,我是谁,可我却没说,所以是我根本不想告诉你。

    一开始你问过我为什么来邱河租你的房子,我的回答的确有回避问题的意思,所以我说工作,可当你再问我,我是做什么工作时,其实那一刹那我有想过,或许可以告诉你,我为东垣工作,可你最终却因为害怕给我留下不好的印象,放弃了让我回答。

    那时我虽有回避,却并不介意告诉你,我是谁,可在回邱河的车上,当我确认你喜欢我时,我却真的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谁了,只想我只是你口里叫的阿宴,而不是你不喜欢的东垣总裁。

    后来我们交往,我们恋爱,即便是我把你抱在怀里,和你缠绵着身体时,都有过许多次的挣扎,我是不是不应该再继续瞒着你我的身份,

    可我深知你的性子,如果你没有了解我,让我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,告诉你我是东垣的总裁,就会像此刻这样,你不会再接受我了。

    邱鱼……你说的没错,我的确是个自私贪心的大坏蛋,自私地害怕你会因此离开我,只是站在自我认为的角度,去计划着何时告诉你,却没有好好去抚平我带给你的欺骗伤害,也没好好跟你道个歉。

    下午我看着你满眼泪水,我很难受,那一刻我才明白,自己很失败,因为让你痛苦于与我的认识,与我的情感。而我也自私地希望你为了我能妥协,

    可是邱鱼……

    我并不是像你那天说的,认为你的要求没有我的能够带来更多的钱和价值。我只是不明白,为什么你不愿离开邱河,不愿选择我,甚至不愿相信我,把你真实的原因告诉我。因为我真的想带你离开这个禁锢你成长的地方,想和你拥有属于我们的家庭,而不是看着你,独自在这个地方,我不在时,受了伤没人照顾,孤独了没人陪。

    可现在想想,我没给你想要的爱情,只一味地灌输我的想法,强加于你,这不也是我做错的问题?

    欺骗你,我就已经是错了的。如果我是东垣总裁,我不会在乎,可我在你这更多的是阿宴,所以我在乎,而略过你的感受,把你的快乐,放在我自认为的对我们未来好,甚至是对你好的后面,也更是我的错,因为我把你爱得太自私,自私得把我认为的爱当成你需要的爱。

    对不起邱鱼。

    我到现在才好好地跟你道歉。

    让你拥有了一个,带给你伤心的恋爱,带给你不信任的男朋友。

    是我错……是我没有好好给你,你想要的爱情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,邱鱼掉着晶莹眼泪,她从录音里,听见严行宴在克制的情绪,和细微忍耐的咽声,她不知道该怎么纾解此刻的心情,五味杂陈,心痛而难过,难过却更加地依恋,这份依恋,仿佛让她来到新的情感阶段,

    而就在邱鱼以为严行宴的录音结束时,缄默一阵后的嗓音,再次轻轻难受地出现,

    “我还有一个欺骗了你这个粗心丫头的秘密……我怕酸……我不爱吃西红柿……就让这个谎言一直瞒着你吧……这样你还能少讨厌我一点点……我爱你……邱鱼……”

    严行宴的声音彻底消失,邱鱼听到这里,得知原来他怕吃酸的,不爱吃西红柿时,哭得稀里哗啦。

    “你这个大骗子……严行宴你这个大骗子……”她哭着说。

    小米椒看着她哭,听完严行宴的话后,有些歉疚地告诉她,“鱼鱼……其实你生日的那天晚上,喝醉后把他打得很重,还咬他特别疼,我们都看到他额头都青筋了……

    而且他抱着喝醉后说胡话的你哄了一个晚上,就连那个掉在地上摔碎的脏蛋糕,都被他捡起来抱着你一个人一口口吃完了,你其实不知道的……我和阿布都看到他一个人一根一根地为你点了23根蜡烛,在零点的时候还跟你说了句‘邱鱼,生日快乐’然后吻了你一下……

    我们其实第二天想你醒来的时候告诉你的,可是却躲在角落,看到你和他吵得特别凶……而且你后面也很不开心……似乎很讨厌他……很恨他……所以我和阿布就一直没敢和你说……

    我和阿布在那一个月,还有前段时间,每天晚上出去溜达时,都会看到他的车子,单独停在旧屋附近,看着你的房间,直到你熄灯后仍待了很久,到凌晨两三点才离开……

    我们好几次想和你说,可看你这么生气难过,就没和你说。”

    小米椒正着急告诉她,而这时阿布正巧飞快地跑回来,他连忙唤着阿布一起证明,“阿布!你快来,我把咱们看到阿宴的那些事都告诉鱼鱼了,你赶快告知她,我说的是不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小米椒正等着阿布点头,却不想阿布兴奋地跟它不停用它懂的方式交流,阿布不会说话,邱鱼不懂它在和小米椒表达什么。

    可就在她仍缓着严行宴的录音和小米椒告知的事情时,湿湿的眼里,看到小米椒顷刻跳了起来,急忙道:“鱼鱼——阿布它说——它说刚才回来时路过工地那,听见四眼律师和那个胖胖的工头说,咱们家的旧屋不会被拆了,森林的事他们也无需找我们签合同了——说是阿宴花了很大的代价,跟政府商讨了很久,把咱们家从施工方案里移除了——”

    不等小米椒说完,邱鱼彻底跑离了旧屋。

    她擦着眼花,又哭得稀里哗啦向东垣施工地跑去,她不断回想从认识严行宴第一天开始到此时此刻的事,不断地去找出,去挖掘他还有多少事情,是她没发现的,瞒着她的,

    她想到了很多,她第一次给他西红柿时,他不喜欢吃是可以不接的,可最后却接了。明明可以不管她,却还是帮她取出了汽油瓶,明明她可以再仔细点,看出那天晚上的晚饭他没有碰那碗西红柿黄瓜汤,吃了一口凉菜酸梅雪碧西红柿后就酸得连忙吐掉,这些事情她却一直没注意,甚至以为他喜欢吃,还硬要塞给他大份的西红柿意大利面,塞给他白糖伴西红柿,她跟他在一起后喂了他好多好多西红柿……还错误地以为他喜欢吃酸的,经常给他做酸的菜,而直到两人分手后,她还很坏地把自认为他喜欢吃的西红柿、圣女果统统夹完,他当时气得盘里什么都没拿最后还走了……他一定很伤心她这么无情地对他吧……喜欢他时搞不清楚他喜欢什么……讨厌他时把以为他爱吃的一个都不留给他……

    她还想起来,他那日手上的伤,是她从严赫铭那被救出来的第二天出现的,他们是竞争关系,救她时两人怎么可能不会有冲突,而且当时曲迪问他严赫铭被人用刀插穿掌心是谁干的,他抱着她却说不知道,她当时还想过这个动刀的人,是个心狠手辣的人,不知道为的什么人,才如此凶残,却不想那个人,竟是自己。

    跑着,哭着。

    她想着严行宴,想到他提的她为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,她不肯离开邱河的原因。她恨他欺骗自己他的东垣总裁身份,可她不也瞒着他么?

    瞒着他,她其实会和动物说话,瞒着他她会下雨,甚至也骗了他,那天夜里从暴雨的外头回来,是因为睡不着出去溜达,还谎称跟小米椒它们说话是在练台词……还骗过他坐上了回邱河的动车……跟他否认她没有躲着他,跟他否认没有喜欢他,还为了气他,骗他说,她不爱他,

    她对他要求着,可是却忽略了她同样也对他做错的事。而他真的为了她,放弃了东垣的利益。

    邱鱼向东垣拼命地跑去,她狂喘着气,她要去找回严行宴,她把他删了,她要去问周工头,他在哪里,她要加回他的好友号,她也要,告诉他她在这段感情里的问题,有她的不自信,没有发现她在他心中的重要,有她的过错,没有好好听他说一次话,有她的霸道自私,只允许自己骗他,却不允许他骗自己。

    不光这些,她还要去告诉他,她那天在酒店最后骗了他,说出了那句伤他心的“我不爱你。”,她还有好多好多话要告诉他。

    正跑向施工场,忽然邱鱼看见周工头带着一帮工人,从里头急忙忙跑出来,向她这边方向来,她正准备喊问他严行宴在哪时,却听见他惊慌地跟同事喊说,“赶快给消防局打电话——森林着火了——让他们赶紧派人来救火!!!”

    陡然间,邱鱼听到他的话后,停下脚步,霎时朝森林方向望去——

    双目一刹间惊愣,

    远远方向,在她家的森林连同附近区域,浓烟滚滚,焰火融在冬季的晚霞里,艳红成真正的——火烧云!!!

    邱鱼跑向森林……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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